
娘“走”了
姐姐们说,
我小时候特别“粘”妈妈,
清理拉在地上的粑粑,
都是她的“专利”,
换做别人我便哭得哇哇。
爸爸生前回忆说:
自从我上学离开家,
回来后不管谁在,
第一时间我还是先找妈。
奶奶临终时,
叮嘱姑姑说:
你嫂子是个好人,
要善待她。
邻居们“告状”说:
你娘天天钻在玉米地里拔草,
一天只吃两顿饭。
我心疼地抱怨她,
娘挺起变形的脊背,
故作轻松地笑了。
娘跟我们进城了,
但每周末都要坐公交回老宅 ,
拾掇拾掇院子,看看庄稼。
她常念叨:
那儿才是咱的家。
娘病了,
我在心里说:
这次您可算是能停下来,
享享清福了。
三年,1000多个日子里,
娘谁都不认识。
但,我叫一声“妈……”
她答一声“哎……”
就瞬间觉得她都知道,
一切都值了!
娘“走”了,
天地皆戴孝,
夜半飘雪花。
娘“走”了,
一棵藤上七个娃,
嗓子哭哑,
也唤不回亲亲的她。
娘“走”了,
一座坟丘,
封存了半个世纪的相互牵挂。
娘“走”了,
年过半百的我,
成了孤苦伶仃的娃。
娘“走”了,
老屋愈加清冷,
老家咫尺天涯。
(注:写于2023年1月2日,母亲去世后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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